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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守望者·序章其二

序章·其二

尽管觉得不合道理,他也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别人。如果“珥加理”他真的是超能力者……不,显然能够做到隐身这样的事,超能力者应该是没跑了。本丸本来就致力于收容全部的超能力者,虽然至今只找到了四十几位,但是对于新人一直保持着友好。而且本丸里也不是没有性格孤僻难以交流的,因为超能力者大多很难融入一般人的社会,这么一想,珥加理甚至有可能只是个孩子,所以才会有那些异想天开的说法。

 

而且,“珥加理”应当是个假名吧。石切丸一边工作一边想,费劲的找着软件上所需要的功能在哪里,不过还没找多久,不远处的一个同事忽然道:“石切丸——表格还没有好吗?数据不是已经给你了吗?是哪里有缺漏吗?”

 

“啊不,没有,抱歉我立刻加快一些……”石切丸更加着急,明明应该是自己每天都在面对的工作软件,可是他甚至比一个新手都似乎要手生。他偷偷点开了系统自带的帮助,才找到了想要的功能,接着总算做好了简陋的表格,给那位同事发了过去,斜睨着那边的表情,看到那位同事一脸一言难尽,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估计要不是自己在公司一成立就已经在公司里了,业务能力这么差的自己恐怕早就被扫地出门了吧。石切丸觉得自己就是个赖着饭碗不怎么干活的吃白饭的,可他还真暂时不能扔掉这份工作,原因很简单,他自己是早就和妻子离异了,也没有半点续弦的打算,可是他还有重病的女儿しん,しん的医药费和那几台仪器每天运作的费用就占了大头,石切丸一直在想好在自己的兴趣只是看看书和去本丸聊聊天,要不然生活绝对过的比目前要捉襟见肘许多。他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想了想自己为什么会混的这么糟糕,好像是从妻子和他离婚开始……

 

他都已经想不起她的脸了,一个非常模糊的印象,只记得一种强烈的被背叛感和大量的争吵,给他带来一种相当鲜明的、不愿意想起她的负面情绪。也就是石切丸一想起她就烦,在剧烈地争吵之后离婚,她一口气留下了しん一直到大学读完为止的所有抚养费。当然了しん恐怕再也没有机会读大学,而石切丸只是拿那笔钱直接买了医疗用的机械,让自己从每天十个多小时都得盯着眼神空洞的しん的生活中解脱了出来。

 

想想作为一个男人也没有这个脸去问前妻要更多的抚养费的,只是,她是谁呢?

 

石切丸按着键盘的手指停顿了一下,他真的一点也想不起妻子的事,倒是再想下去要生气了。他只能换一个方向进行思考,于是开始想起了那个奇怪的珥加理。

 

珥加理说的话太奇怪了。虽然按照他说的,的确自己今天似乎感觉到一些违和,不、不如说从昨晚的聚会开始就有什么不一样。虽然觉得是无稽之谈,但石切丸还是回忆了一下昨天的事,然后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U盘,他曾经受到拜托,给本丸的不动行光找点游戏之类的来消磨一下那个孩子的酒瘾,因此U盘里放着几个游戏,他每次去本丸的时候,不动君就直接玩他那个游戏,不再额外用其他的电脑,也好控制不去产生另一种瘾症,而石切丸去的勤,也就是他们基本天天都会登陆这个游戏。

 

石切丸的办公桌在角落里,左右看了看没人,便带上耳机打开了界面,然后切到存档页面看了一眼,日期对的上。果然是胡说嘛——石切丸这样想着放心了一些,退了出来,但顿了一下,翻出了这个游戏的登陆日期记录。

 

昨天有一次登陆,然而再上一次登陆是在一个月之前。

 

石切丸手微微一抖,他没办法解释这一点。但同时这时候又有其他工作下来,他将这个发现暂时的埋入心底。一直等到中午,他开始有一种无根无据的感觉——珥加理会给他解释这一切的。

 

手机备忘录和电脑上都没有新消息,石切丸不知道要不要帮那孩子买一份饭,他已经理所当然的将对方当作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少年。到了食堂他还在排队的时候就忍不住望向自己平时坐的那个位置,然而却是吃了一惊,那里被他其他的两个同事已经坐满了,这让他不知所措,那样要怎么见到珥加理才好?可是就在他错愕的时候,忽然有人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捏了捏,并且在他掌心写字。

 

『跟我来。』

 

想来珥加理应该是更早一步发现了这一点了,既然是他开约的,果然不会没有准备,但是石切丸刚走了一步,忽然被旁边一个同事问道:“咦?石切?你去哪里?”

 

石切丸刚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紧了。一想到自己正牵着一个紧张、或许还很敏感害羞的少年,石切丸就不觉得尴尬了,珥加理作为一个超能力者,虽然不知道他通过何种途径了解到的自己,不过石切丸乐意帮他,于是他继续保持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样子,笑着道:“啊,没有,我只是突然觉得不太想吃食堂的饭菜,我去外面的饭店吃一点,一起吗?”

 

最后一句他纯属客套一下,没想到那个同事盯了他一会儿,还真的笑着表示好啊的过来了。这反应令石切丸有些楞,因为他不记得自己和这个人很熟,而且他还带着一个现在正在隐身中的超能力者。哪知道珥加理忽然又一笔一划的写到:『让他跟。』

 

——这到底是哪一出戏?石切丸有些糊涂了,他不自觉地被珥加理开始把节奏带着跑,对这个自己臆想中的少年惟命是从了起来,珥加理写道:『他在监视你。』

 

这就太诡异了,石切丸觉得这孩子说到这个地步实在是有些过分,他不否认有些细节显得怪怪的,好像是谁动过了自己的东西一样。可自己有什么好被骗啊、监视啊什么的价值吗?然而珥加理忽然在他手心里写了三个字。

 

『あおえ』

 

石切丸一瞬间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

 

这是谁?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个名字?あおえ?写成汉字是什么?想不起来,想不起来。不,应该说是完全没有见过叫这个名字的人的印象才对,可是为什么身体自己率先做出了反应,动不了,好难过、好难过、好难过——

 

“石切?”

“啊?啊……对不起,我发呆了。”他的嘴像是自动发声,然后带着珥加理跟在那个同事后面向前走,这个同事是隔壁科室的松下,平时和石切丸也就互相递递文件的交情。手心写字到底不合适交流太多东西,但石切丸还是忍不住攥紧了珥加理的手,然后松开慢慢写道:『あおえ是谁?』

『待会儿和你说。』

 

这可真是个会吊足胃口的孩子。石切丸感觉自己的心在狂跳,他像是要遏止不住自己的喜悦,仅仅是听到这个名字而已,工作的疲累,社会责任感的重压……好像一切都离他而去了。这是一种明显异常的情况,就算是并不在意周围环境的他也发现了。珥加理曾经告诉他封印还没完全稳固,他这下才意识到一种隐约的实感,可是珥加理把他的手越握越紧,几乎有些发痛了。石切丸一边向外走一边想,珥加理好像比刚才更紧张了。

 

公司外面的饭店不少,石切丸装作很随意的找了个四人座坐,好在这家店人也不多也没有那么奇怪,石切丸没见到椅子有凹陷的意思,珥加理在进入饭店之后也松开了他的手,他现在不知道珥加理在哪里,只好先开始点菜。他和那个同事都点了一份套餐,等待上菜的功夫,这时候珥加理拉了拉他的手,接着写道:『去厕所』

 

这倒是个好方法,石切丸恍然大悟,随即站起身来对那个同事示意道:“抱歉,我去一趟厕所。”说着他就站了起来找了找,厕所隔得还挺远,可是这样也聊不久,石切丸不知道珥加理要怎么在上厕所的短短时间之内就给他解释他古怪的言行,可他都想多了,他打开厕所门一进去,就看到身后凭空有人出现了,像是掀开了一层透明的屏障,一种刚刚还没有的气息一下子被他感觉到了,他比那个人高,然而仅仅是从镜子里见到了那个人他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珥加理一言不发,站在石切丸的斜后方,他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军装一样的衣服,仅仅是盯着石切丸,石切丸脑袋里感觉仿佛翻天覆地,然而他也仅仅是一言不发的盯着镜子里的那个人看,接着发现自己攥出了一手冷汗,往前走了几步,拧开水龙头冲着双手。

 

根本不需要多说,他马上就意识到了。珥加理说的都是真话,并且他之前那个暧昧不明,模糊不堪的梦境也一下有了结果,他明明就是在让这孩子走,而那说不出口的音节是被人为封上,也就是说:“青江。”

 

他惊讶于自己如此顺畅的说出了珥加理的名字,珥加理,不,他的理智尖叫着这不符合常理,但他立刻意识到了全都是真的——自己的记忆存在着封印这回事,并且非常感谢青江能在封印还薄弱的时候就来立刻帮他冲破。对,他怎么就忘了,他根本不是昨天还在上班,他被抓去了哪里,他,还有本丸的大家,还有青江,他们根本是被扔进本丸,强行灌入了“下班后正在聚会”的记忆,所以大家正处在——

 

“冷静一点,石切丸!”青江一声低喝打断了他,石切丸才发现自己已经在水龙头下面冲了好一会儿水,虽然时间还有一点剩余,但绝不是让他这么浪费的。石切丸回头想立刻和青江说换个地方,青江却问道:“我知道你大概是感觉到了不少……千万不要声张,对不起,上一次我也失败了,这次我们换一个方法。”

 

“我……”石切丸很想附和他,明明是正午,他却双手发冷,关掉了水龙头之后青江握住了他的手臂:“你不要急,如果封印是那么容易解开的我也不必花那么大的功夫了,你不要急,是你的话最多两三天就能取回全部的记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虽然已经有了情感的记忆但是恐怕脑袋里还是一团糟……”

 

“你知道的……可真清楚……告诉我些别的……”石切丸没法多说什么,他现在非常想像海绵吸水一样来吸取自己失去的记忆,青江却固执的摇着头:“现在不行,要不是让你恢复记忆只有这封印薄弱的两三天有空隙,我甚至不应该这么贸然的出现。你自己会明白一切的,听好,但是你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如果可以的话,尽可能避开人的视线。”

 

“我……?”石切丸下意识的有种自己做不到的感觉,并非是一种逃避感,而是确实的了解到自己无法躲过他人的监视,可是为什么躲不过去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绞尽脑汁的想了一会儿道:“我不可能保持24小时都假装不知情的样子,他们……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谁,我也确实还没完全理解你说的话,我只是……我只是知道现在我似乎在一个很糟糕的情况下,他们甚至有可能用摄像头一类的……”

 

青江嗤笑了一声,像是对那些高科技的东西不屑一顾,他轻轻拍了拍石切丸的肩膀:“用那种东西连付丧神的身影都留不下,更不要说你是真正的神。时间差不多了,我不合适在这里出现,晚点我会来见你的。”

 

“到那时我会自然而然的知道一切吗?”

 

青江愣了一下,不过他已经披起了那件白装束,石切丸伸手去抓他的手臂,青江避开了并且露出了一个有些悲伤的表情——那只是微微抿起嘴唇,然而石切丸觉得自己没有过分解读。青江道:“我……我一个人可做不到那么多事。”

 

石切丸忽然感觉有点晕,感情比起记忆先一步完全就位,给他带来的负担比想象的要大一些,他很想去抱一下青江,可是青江将白装束盖过了头,瞬间又消失了,连着气息一起,干干净净,然后石切丸看到一边的窗户平白无故的被拉开了,他一句话瞬间到了喉咙口,顿了一下,对着空无一物的窗口道仿佛上一次没来得及说出来的话:“哪怕只有你……需要守护的不是我们而是这世间的秩序!所以我们如何都好,哪怕只有你逃掉……”

 

他说不下去了,凭借着情感倾吐而出的话语无法持久,他毕竟还什么也不记得。

 

下一秒,厕所门被拧开了,那个同事疑惑的皱着眉头:“石切丸?你不要紧吗?你去了好久啊。”

 

这顿饭石切丸吃的神情恍惚,他竭力让自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不过他的情绪不正常似乎还是被察觉到了,在对方疑惑而担忧的眼神中,石切丸不得不假装咳嗽了几声,哪怕找个理由也好:“对不起,我好像感冒了。”

 

“是吗?那你需不需要回去休息?”对面的同事关切的问,石切丸一份饭吃了一小半都不到,他真的呆不下去,走了也好,于是就站起来对那人点点头:“好的,请替我向我的科长请一下假,麻烦你了。”

 

“哪里哪里,石切丸还是前辈呢。”那个同事笑了笑,然后道:“你好好休息哦。”

 

石切丸将车钥匙捅进锁孔的时候手都在抖,这回不是因为激动了,他平复情绪其实还挺快,但是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体内仿佛有两种力量在拉锯,这种拉锯让他无所适从,用了治愈的超能力甚至起到了反效果,他更加难受了。好不容易把车子发动起来,石切丸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把车子开出去,他想了想,青江说他是神,而那些摄像头之类的留不下他的姿态……是不是可以推断他在车里没有人看着,反而是更合适于好好思考的?

 

他将车熄火,伸手把驾驶座调整了一下,将座位放平,躺在上面,他几乎是眼前一黑,感觉身体里面拉锯的两种力量有一种忽然极端的盖过了另一种,他像是被水淹没了头顶,失去了意识。

 

——————————————————

“青江,等一下。”

“什么?怎么了?”

 

这是哪儿?发生了什么?

 

石切丸猛然惊醒,但是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站在雪地里,周边扑簌簌的下着雪,天色不早了。他面前是被他喊住一脸疑惑的青江,他有点发愣的和一脸困惑的青江对视了几秒,接着忽然无比自然的进入了情景……不,不对,这是本来就发生过的事。

 

他牵住青江的手,青江疑惑的歪了歪头,露出一个稍微有些戏谑的笑容,在这样的雪夜里面青江的手很冷,石切丸将他往身边拉,青江道:“哎哟……这是做什么呀,我只是去出阵而已,现在就算是夜战的敌人也简单的很,我不会有事的,还是说你连这么一会儿也舍不得?”

 

自己记忆里的就是这孩子,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石切丸摸着他的头发抱着他恍惚的想,不过他原本当时的思绪似乎不是这样的。石切丸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青江,我有话要和你说。”

 

“有什么话,出阵之后再说不行吗?”

“请其他胁差替你一次吧,我之前还只是猜测,现在已经几乎确定了,我非常不安……我想尽可能快一点的告诉你。”

 

石切丸确定自己的表情一定极度慎重,周围的景象他没有印象,但又万分熟悉。看上去像是一个和式的大屋子,不远处的池塘几乎都因为雪夜而冻成了冰,再远一点在夜里模模糊糊的能看到一部分田地,石切丸自己穿的也是和装。青江本来皱起了眉头,但是和石切丸对视了一会儿之后,他叹息着妥协了:“好吧、好吧。不过你最好能有足够重要的理由,重要到能让我能觉得违抗主上的出阵命令是理所当然的。”

 

“我自然清楚这一点。”石切丸低声道,搂住他的肩膀,将他带着,慢慢回到自己的房间。也是和式的,不是那所小小的公寓,和式的房间里面已经铺好了被褥,但暂时性的放在一边,石切丸将他带进去,生好火盆。周围摆放着很多与神事有关的东西,还有一些石切丸自己用不上的东西——发圈、替换的手套、这些东西……是青江的东西。

 

青江也对进入石切丸的房间并不意外了,他刚才就已经在廊下脱了靴子,即使现在进来,一时半会儿穿的单薄的身体也还没被火盆烤暖,石切丸给他披了一件衣服,青江解下他腰间别着的刀:“那么,你特别把我留下来,究竟是要说什么?”

 

石切丸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思绪开始慢慢与回忆的思绪接轨了,他首先意识到了他们双方的非人类身份,具体是什么他还没想起来,不过对眼前的状况已经能很好的理解了,也能自然的接受回忆中接下去发生的东西:“我想谈谈时空政府的事情。”

 

“有关主上的?”

“不、不,我觉得这件事和主上无关。”石切丸帮青江摘掉了手套,将他冰凉的手拢在自己的手心里,接着深吸了一口气,在静谧的雪夜道:“我觉得时空政府根本没有守护历史的意思,他们需要的只是强大的、并且处在在控制下的付丧神。”

 

“哈……你这么说肯定有你的推论,虽然在我听来这很异想天开,不过先讲讲你发现了什么。”青江一边说着,一边向他靠近,他们亲昵的靠在了一起。这个姿势几乎有些暧昧的意味了,但石切丸发觉自己在回忆里一点也没觉得惊讶,他叹息着搂紧了青江,接着抬起了手——房间里的壁橱动了动,接着移门滑开,从里面挣扎着飞出一把敌短刀来。

 

“什么时候抓了这种……”青江有点惊奇,那是最弱的一种,散发着微弱的绿光的没有人形的绿色敌短刀,石切丸道:“无论是我们还是敌军,某种意义上都是付丧神吧?虽然敌军异化成了这样,但能形成付丧神的刀……”他伸手从敌短刀试图紧紧咬合,却被无形的力量限制住了的嘴里拿下那把本体短刀,然后暂时松开青江,取出了一小卷手腕粗细的稻草。

 

接着他示意青江看好,然后用手里这把短刀斩了下去,敌短刀发出一声微弱的低哑嘶鸣,接着眼睛里光芒一闪,熄灭了。敌刀的身影开始慢慢淡薄,石切丸手里的那把短刀竟然在一小卷稻草的冲击下都卷了刃。

 

“能形成付丧神的刀。”石切丸低声道:“强度不说能无坚不摧,可也不至于不如厨房里的一把菜刀吧。青江恐怕你也发现了,我们所应对的敌人大多没有智能,弱的几乎有些过头了。”

 

“我还以为这是一件好事。”青江有些惊讶,但也没有过分吃惊的望着这一切:“我是指……敌人弱的不堪一击,我一开始的确以为我被召唤出来再次使用,可能会有苦战,但是现在悠闲的生活我也并没有太大的疑义。你是怎么把这些事和时空政府连在一起的?目前你给我看的事实,还和你得出的结论并没有关联。”

 

“嗯,我也没想过能够轻易的说服你,毕竟你虽然好说话,但实际上却是信念最为坚持、也最为忠诚的刀了吧。”石切丸对他点点头,将卷了刃的敌短刀放在一边:“但你是特别的。”

 

“喂喂,这可是重点偏离啊。”

“我不会对你说一件我怀疑的事,事实上……我们全都被骗了,根本没有什么历史修正主义者,我们也根本不是在守护历史。”

 

石切丸从刚刚开始,述说都还是平静的,但是像是压抑的情绪终于憋不住,他的语气终于慢慢的愤怒了起来:“我给……敌军碎刀后的刀片加上了记号,那大概是在我们的练度用数值来算还只有50多的时候,我当时也只是怀疑,我觉得我都怀疑了,那一定有很多人已经注意到了这些明显的奇怪之处,敌军为什么这么生生不息,源源不断?世上真的有这么多能成付丧神的刀?为什么这些敌军看到我们只会冲过来?他们即使出于渴求生命的希望也应该逃跑不是吗?我一直希望我做的记号永远没用,然后。”

 

他深吸了一口气,拉开一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了一块玉钢。

 

“政府每分钟都会给本丸的资源堆放处直接发配资源,我在仓库里找了有一段时间了,虽然我一点也不想找到,可是我找到了。”

 

石切丸将玉钢放在了青江的手上,青江默不作声的盯着看,慢慢的,仿佛没见过这种材料似的,将它翻来覆去的看,忽然浑身抖了一下,接着发出一串古怪的笑容。

 

他们之间骤然升起了一种喘不过气来一样的、压抑至极的氛围,青江面色惨白,石切丸也好久没能说出话来。

 

“你早就有所察觉了吧?”石切丸试探性的问道:“毕竟你……”

 

“我?我什么都没能发现。要不是你说,我根本不会想到这些。但是你这么一说我才感觉到了……这很奇怪。”他捏着那块玉钢,捏的几乎指关节发白:“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我为什么没有深想呢?”

 

石切丸沉默了,然后他轻微叹息了一声:“所以我一直都不敢确定,因为只有我一个人发现了有些不合常理的地方,一开始我也想尽量无视,但是果然……做不到。进一步的事情我就不说来吓你了,情况恐怕并不怎么乐观,即使我了解到这一步,我也不清楚为什么时空政府会需要一批高练度的付丧神。审神者好像不知道这件事,我有试探过,她是从本丸以外的世界来的,连对本丸的全貌都没有看过,只是听了时空政府的措辞而行动。我觉得应该告诉你,是因为——”

 

“不……首先继续说。”青江打断他,接着终于松开了那块玉钢,他们靠在一起,面对着摆在雪见幛子边上的火盆,石切丸顿了一下:“即使超出控制的事情也要听?其实未必时空政府要做的就是坏事,他们只是骗了我们……或许也骗了审神者,对于无法控制的事情不如不知道比较幸福。”

 

青江发出一声笑来:“你真的那么想的话,你一开始就不会告诉我了。”

 

石切丸一时间没说话,然后道:“发现了玉钢之后我去继续调查了,当时我只是感到很不可思议,但还是可以说通的,时空政府可能仅仅是回收了敌军的尸体制成了资源而已,并不意味着敌军在时空政府的操纵下也说不定,我就去继续调查了。可是,用审神者召唤出来的‘我’必然是没有办法察觉到什么的,我做了点犯规的行为。”

 

他苦笑了一声:“我好歹是个神。”

 

青江忽然抬起头来,紧紧的盯着他,石切丸颔首:“我用我原本的力量强行查看了本丸的资源和灵力流动,然后我发现,我们所有人,除了我、还有一些刀剑男士原本由于传说而带来的额外的存在,比如狮子王的肩膀上的鵺、鸣狐的狐狸、还有你身上的白装束这样的类型不受影响之外,付丧神本体都处在审神者的灵力支配下,而审神者现在先不论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她至少听时空政府的。”

 

“这样倒是说得通我没有发现的事情。”青江像是陷入了思考,石切丸微微叹了一口气:“资源上,恐怕你也已经猜到我接下来要说什么了。审神者非常开心的用一箱又一箱的资源去锻刀的时候,那些资源被时空政府大部分都拿去构建了我们的敌人。”

 

这真是一次令人窒息的夜谈,青江一张一合着嘴,忽然站了起来,石切丸拉住他,青江挣扎道:“让我去问主上……!”

 

“冷静一点。”

“我……石切丸!这种事情难道是可以继续瞒下去的吗?证据都已经如此确凿,可是却——”

“青江。”

 

石切丸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和缓,然而却又坚定,慢慢的又将青江拉坐下,接着又将微微发抖的青江抱紧了:“还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不希望你成为催化事件的的导火索,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我们并不是什么都不做,这也是我今天找你的原因。”

 

“我……?出于你的……私心……而有了得知真相的权利的意思吗……”他们全程的说话声音都没有太大,甚至动静也不算多夸张,仿佛在聊的只是一件平淡的小事,可是情势有多严峻石切丸却完全意识得到。这段记忆恐怕已经是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的前夕的回忆了,然而还没有结束:“不完全是,青江。也因为你是特别的。”

 

“特别的……?”

 

“我指这个。”石切丸轻轻拉了拉青江的白装束,却又帮他解开了固定它的饰带,白装束和之前石切丸给青江披的衣服一起滑落下去。石切丸认真的望着青江异色的双瞳:“你的传说是斩杀了女幽灵和她的幼子,没有那个传说就不会有今天的你,所以作为付丧神的你实际上是有三个部分。”

 

他摸了摸青江的脸。

 

“你,那位女幽灵以及她的孩子。即使他们的存在相较于你非常微弱,但是给你带来了一个最大的变化,也就是你的隐蔽和侦察并非出于你本身在隐蔽和侦察技巧上面的出众,而是来自于传说的增添,而这种隐蔽不同于其他的胁差。”他冲着青江微笑了:“即使我是神,动用了神的那部分力量,我也无法感觉到你在哪里,也就是如果是你的话应当有办法做到躲避过时空政府的操纵。”

 

“你可真是说的想当然。”青江嗤之以鼻的道:“先不论你那个让我火大的描述方式吧,可是石切丸,我们全员都是靠审神者的灵力维持形体的,就算我能躲过去,只要切断灵力的供应我也就……”

 

“我知道,所以过来,我目前有个还算不上计划的计划吧,首先要做的事就是出于半私心了。”石切丸忽然拉住他,然后带着他,慢慢挪到了被褥那里,青江微微歪着头看着他,接着在石切丸的力道下顺从的躺平。

 

“我作为神的那部分力量是属于‘石切丸’本身的,那么同理用这部分力量暂时性的替换审神者的灵力的话,就能脱离控制。”

 

“哦?”青江老实说看上去接受了这么多信息还有些处在冲击中,听见石切丸这么说,又看了看他们的姿势,接着耳朵有些发红:“看来是最风流的那种做法呢。”

 

“是啊。”石切丸低头去吻他:“对不起,我只知道这种方法将灵力过给你最快,所以无论是私心还是实际情况,你都是最合适也是我最希望的。”

 

“神剑大人这么垂青于我,我可太高兴了。”青江感觉到衬衫扣子慢慢被解开,有些害羞的抱住石切丸的脖子,石切丸叹息道:“如果一切都只是我想多了就太好了。”

 

“嗯。”

“什么都不要发生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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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5-18